每日糾纏在離奇?zhèn)€案中的我,作為一名心理醫(yī)生,也常在不知不覺中積累了壓力,這種壓力并非是由什么硬任務(wù),或是不可解決的難題,而是持久的心理暗示,外人常說心理醫(yī)生自己會有病,實際上是因為接觸個案多了,自然會讓自己的心靈慢慢受到浸襲。7月底我與愛人開車去接放假歸來的孩子,突然老公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有6、7年駕齡的我行進(jìn)在高速公路上不敢超車,每當(dāng)超車時便方向盤亂晃、車身搖罷,老公不由得責(zé)問:你這是怎么搞的,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膽???
我這才意識到,我這是承載負(fù)荷大了,這階段碰到疑病癥的客人多了,疑病的來訪者多過度擔(dān)心自己患病,對死恐懼無限放大,其中多有死亡事件的刺激,我的心理連續(xù)受到這樣的暗示,不由自主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。
今日,遇到兩個有關(guān)生死牽連的個案,天生比較膽小的我,自覺心靈被浸染,當(dāng)下,中午沒有睡好,腦子不住呈現(xiàn)個案的凄涼身世,下午勉強(qiáng)工作,接近傍晚,我已經(jīng)有些承受不住了,中心的咨詢師許老師察覺,提出我們?nèi)セü睫D(zhuǎn)轉(zhuǎn)吧。她知道花果山是我的減壓地.
哦,我突然想起我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去花果山了,心理醫(yī)生的減壓,我會說:去洗腦子、或者叫洗心,而我的減壓方式就是到花果山廣場拜拜唐僧師徒幾個,再到大圣湖邊去看看山水、聽聽鳥鳴,每每獨自驅(qū)車,站在大圣湖邊,放眼觀去,綠水青山一片,那淡藍(lán)、淡綠都是我平身******的顏色,先是讓心恢復(fù)了寧靜,坐到光滑的湖邊山石上,則又象我每每給人做催眠的場景,聽一聽鳥聲和鳴、腳下魚兒戲水,不時地看湖面串出一縷縷水泡,我的腦子便會將白日的那些煩雜事務(wù)與刺激事件清空到80%,如果回來再打開車窗,任清風(fēng)拂面,則又會清空10%,路上再去小飯店吃些農(nóng)家飯回來,則又清了5%,這時候敲門回到家真的就抖擻了精神,大腦一片空靈,心也潔凈如湖水一塵沒有,明天早上則有輕裝上任了。
今日,來到花果山腳下,已是天黑,夜色朦朧,月光迷離,我已經(jīng)看不清周圍的景色,驅(qū)車在花果山廣場轉(zhuǎn)了兩圈,競?cè)徽也坏轿沂煜さ奶粕畮熗降裣瘢俏倚闹粱ü降臉?biāo)志性景色,沒有它,我就感到心未到此,看到他們師徒四個,才會把人間所有俗事棄之腦后,佛有三界,到了他們的身邊,才真覺得我走出了三界之外。
還是同行的許英老師眼睛超好,她告訴我那里有幾輛車子,想必佛家四弟子在那里,果不然,看見有幾輛檢察院與公安局的公車在那里,肯定那里就是廣場,也就是雕像所在。但看見這樣的公車,我不禁膽怯,我對公檢法有巨大的恐懼。許英倒說:沒事,人家也需要放松,哦,我說倒也是的,一定還會有我一樣的人,是來此專做放松的。今日到此有些晚了,湖水也看不清,我又怕經(jīng)過草地走到湖邊,會遇到蛇,故不敢,再向湖邊走去。于是,我們便坐在廣場路邊的小石凳上,一邊看著閑散了的路邊行人,一邊就著月光開始聊天,雖然我們倆都是咨詢師,但我們業(yè)余時間不談工作,只談生活、家庭、老公、孩子,一陣海闊天空地神聊、、、、、、,許英是中心的一位有著佛教信仰的咨詢師,與她的交流,總會讓自己愛的能力更強(qiáng)。
幾年的心理咨詢師職業(yè),我有了太多的感慨,這個令人們充滿好奇的新興職業(yè)總會也讓人覺得我也是很神秘的人,其實我跟大家一樣,是一個非常真實的,有著七情六欲的人,有時我也有脆弱的一面,也會有感到壓力的時候,不過這個時候比較少,或者說很快就會過去,我通常不會讓我的情緒過夜,否則,我白日就無法盡心工作。
有的來訪者還會故意挑戰(zhàn)咨詢師的極限,他們會問我:既然你把世界的事都看得這么透,那么你們會有愛情嗎?我說當(dāng)然會有,大家會有,我也一樣,不過,是來去自然,不去苛求,不必傷懷,不會為此困擾生活而已,何況心理醫(yī)生的愛一般已是大愛了,所有世界的一切,似乎都很美好,有幾絲感動會留在心上,但卻都已經(jīng)淡淡如煙、、、、、、
每到大圣湖邊,任月光夜色包裹、稍有些暇想,看湖水心又更潔凈、聽鳥鳴腦子更空靈,人也多幾分淡定。
還好,這花果山驅(qū)車不遠(yuǎn)便至,我的減壓有絕佳去處,是它---大圣湖,我的洗心池。 |